苍声物语

爱在开始分手(2)

2.

我不写爱情小说。这是我的诺言。我不写是因为我不擅长虚构,我所有的小说都是真实的再现,包括那些在有些读者看来有些惨不忍睹的场景,都是如此,它们不是已经发生在我的生命里,就是寄生在尘世间的某个角落。我只是一个最忠诚的记录者。我不敢撒谎,所以我不虚构,虚构在某种程度上就等同于撒谎,甚至甚于撒谎。每当夜深人静的午夜,当我独自一人坐在破落的纸窗前燃烧一支烟时,我总能听见来自冥冥之界的一种奇怪的声音,很轻,很轻,就像是香烟燃烧时冒出的一缕烟一样,可是我却将一切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拉。我不知道那种声音源自何方,可是每当声音出现的时候,我总是能够看见那个闭塞山村里躺着的一条条死狗还有死人,还有,一条条不断蠕动的蛆虫,柔嫩,透明,在明亮的阳光下闪着狡黠的荧光……

可是我的信仰遭到很多人的怀疑。那些人不相信我在《蛆虫的独白》中讲述的一切。我这样写到,在中国的大地上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山村,它藏在深山里,有着茂密的丛林,有着清澈的小溪,本来是一片人间乐土。可是有一天一种可怕的灾难降临在了这个山村里,先是一条狗的暴毙,继而是一个人的死亡,再继而是成群成群的狗或者人的覆亡,没有谁知道发生了什么。因为山村太古老太闭塞了,它不在任何行政区的管辖之下,因为几乎没有几个外人知道它。但是灾难偏偏选中了它。可想而知,那么村庄的命运,人们恐慌的四下躲藏,对着每一座坟头磕头祷告。可是没有任何奇迹发生,山村真的灭亡了。

我不是在虚构故事,不是在制造有意识的骚乱。其实,山村的厄运不是没有挽救的可能。一切都只是因为有一个人撒了谎,或者说是有意识的掩盖了什么。因为那个人曾经到过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,并且受到过村庄的恩惠。那个人仅仅是为了掩盖他误杀了一个人的事实,却牺牲了一个村庄的命运。

人不能撒谎,这是做人的原则。所以我不虚构任何故事。当然,那些人对我的指责是有道理的,因为《蛆虫的独白》讲述的故事,已经不能得到证实,因为那唯一的知情者正是我自己。

当我作为一次探险再次误打误撞的闯入那么村庄时,村庄里已经没有剩下几个人了。可是我选择默默退出去了,之后我谁也没有告诉。可是每当午夜梦回我总是会看见那一幕幕的惨景,我的灵魂便遭受拷问。所以我痛苦并深深的自责。我知道一个人的心里是能够承受一些惨痛的,可是不会太多。所以我便决定把我的遭遇写出来公诸于世,可是没有人相信我。他们都指责我,说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心理变态者,总是企图虚构离奇的故事来吸引眼球赚取稿费。

我敢赌咒发誓,我在《蛆虫的独白》里讲述的一切都是真的。我告诉读者说,我之所以直言不讳的把一切讲述出来,包括我曾经误杀一个人并愿意因此承担一切应有的惩罚,是因为我再也不能承受那些事儿带给我的深深自责。我已经被来自灵魂深处的锐痛催逼到崩溃的边缘了。我甚至还说,你们可以亲自到我所说的那个地方实地考察一番,然后再报警将我正法。可是读者们还是死活不相信我所说的一切。只是他们的态度竟然离奇的转变了,我收到了许多封读者来信,他们宽慰我说,其实你的小说已经写的非常出色了,没有必要如此的煞费苦心的制造一出善意的骗局。

看着这一封封的热心读者的来信,我还能怎样呢?我欲哭无泪。我微微的叹了口气,表示放弃。我安慰自己说,陈一墨原谅自己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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